Es muss sein

而我的爱,你比夜晚更富足。
却造出太多孤独 连词语都自尽

【空策】耿耿于怀

一个痛苦的摸鱼 内有女装大佬小明;一句话飘策/网空 

OOC突破天际


坐落在城市中心地带的工人俱乐部永远是年轻人最喜爱的场所,轮滑池内总是集中着一群飞驰着的身影。

 

史仗义换上溜冰鞋进来时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大家正围成一团,一个高马尾的姑娘正在中间炫技,百褶裙和飞扬的发尾成了工人俱乐部内最靓丽的那道风景。

 

已经有一群人策君策君的叫开了,这个有些男孩子气的名字倒和这样的外貌不太相符。按照史家的取名习惯,这样的姑娘大概要有个接地气的名字。史仗义甩了甩他那头用了不少定型摩丝做出来的头发,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那个叫策君的姑娘已经注意到他,在一众“策君你选个舞伴吧”“策君下个礼拜六有时间吗”的吵闹中,她直接将众人焦点指向史仗义:“我选好了,就你吧。”

 

策君将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中的时候,史仗义的心跳是慢了半拍的,大概是注意到他这点动作,策君眼中闪过几丝促狭。史仗义眼疾手快,先发制人。“被这样美丽的姑娘选中我现在真是死而无憾了。”

 

策君笑了起来,“你的情话说的很好非常好特别好,可惜我不吃你这套。”

 

在史仗义知道策君真实姓名和真实性别之前他更先知道策君的两只兔子。一白一灰。他不知道策君是不是一直有饲养动物的习惯,只知道兔子还很小,一个手掌就握得住。

 

“这是我最重要最宝贝最珍贵的东西。”公子开明是这样向他介绍的,背景是学校后面那片灌木丛。灌木丛后面有颗樟树,他们俩测量过,树干有两人合抱那么粗。树干上刻着不知道哪一届学生留下的幼稚言语,其中我爱你三个大字刻得格外用力,虽然不知道这句话指代的主人公姓甚名谁,这刻痕在岁月打磨下却丝毫不见消逝,反在树叶遮遮掩掩下若隐若现。

 

史仗义是开学第一天发现策君和他不仅在同一个学校,还是同班同学。在此之前他们又去滑过几次冰,他还请策君看过几次电影。每一次他都用自己那辆偷偷攒了很久钱才买上的摩托载着策君,倍儿有面。策君也总是很赏脸地扎着高马尾一条百褶裙跳上他的车,他们俨然已经成了这一块最风光的一对。他们有时候还去舞厅,在绚烂的灯光下他发现策君高马尾百褶裙的清纯外表下,几颗不起眼的耳钉在发丝里闪闪发光,像夜空里的稀疏明星,一下子就把史仗义迷住了。

 

史仗义就不怀好意地与他拉进距离,却不敢真的将手伸向他哪里去。他们的第一个吻发生在这里,在拥挤有序的舞伴里,他们这样的年轻人并不起眼。他们的吻技并不熟悉,初尝禁果的新鲜感大于其它感官刺激。他轻轻搂着策君的腰,就像电影中的男女主角那样。那是他第一次觉得策君作为女孩子好像有点高。

 

史仗义本来对公告栏那个班级分配表上公子开明四个字并未贯注太多注意,直到班主任点名时熟悉的声音响起,对于他仿佛活吞了苍蝇的眼神,公子开明在教室那头遥遥比了个剪刀手,用史仗义所熟悉的那种带着电的笑容向他打了个招呼,又仿佛无事人般坐下了。

 

学校里的公子开明看起来不能再正常,暗色的服饰中夹杂的鎏金装饰给人一种沉稳的感觉,出格的耳钉一一换下,在鬓发遮掩下耳洞变得并不明显。后来史仗义知道,公子开明是校学生会的,还有些维护校园秩序之类的职责需要他承担。

 

他跳脱的性格并没有因为在校学生会担任要职的关系而收敛,他与史仗义并不避嫌,该抽的烟,该打的架,一点也不少。那时候史仗义时常怀疑公子开明这个人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他把自己伪装得太好了,好像永远都是他让别人烦恼,用那无意义地不断重复着的聒噪语句。

 

据说曼邪音、炽焰天和荡神灭这三个人是公子开明发小,说这句话的时候公子开明惯常在满口放炮,史仗义听不出真假,只觉他们几人关系颇为微妙。几场二锅头的交情下来,史仗义和他们关系比公子开明还要熟稔几分,此后这三人竟然认起史仗义做老大来。这个结局好像在公子开明预料之中,他虚情假意地唉声叹气几句后也不再表达任何看法。在这很久以后,史仗义才幡然醒悟,公子开明金盆洗手的举动早有端倪,他们从不具备能共度苦海的能力,继续纠缠共赴地狱还差不多。

 

在史仗义慢慢同三尊厮混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们南征北战所向睥睨,另一方面在学生会的公子开明分明是越来越像正经的优等生靠拢,当他一言一行越来越与史仗义只增不减的痞气对比鲜明时,史仗义逃课斗殴挨处分的次数明显多起来。

 

然而在此之前,他们确实拥有着恋人们该拥有的一切。

 

公子开明一人独住,连史仗义也并不清楚他家世如何。那时候史仗义常常离家出走,两个同龄人独自生活的自由感觉常常使他迷醉其中,那两只关在屋角的兔子是他们的见证人。

 

他们很多个第一次发生在这里,有值得纪念的,也有一晃而过留不下印象的。第一次上床或许是其中最富代表意义的。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阅读过所有学校外面那个租书店里有关此类的文学作品,任何只言片语都不放过。公子开明的高马尾百褶裙形象当然更具挑逗性。当那条长而直的腿凑到他的面前,当那几粒耳钉又在灯光下闪着光芒,他觉得牛仔裤将他磨蹭得实在是有些难受了。

 

他的舌尖舔上公子开明的耳廓,耳钉给他一些冰凉的触感,公子开明不断触碰着他紧绷的牛仔裤,百褶裙下凹起若隐若现。

 

直到两人赤诚相见,直到史仗义看到他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已经变得陈旧的疤,史仗义的动作有些无法继续下去。在他不知道的那些过去,他仿佛找到了一个与自己经历相类的公子开明。他看见公子开明那双眸子闪了闪,他们都难得不再喋喋不休,公子开明主动将他引导着,向极乐探索。在到达巅峰的时刻,公子开明身上那些疤痕也化成无数蝴蝶,一齐飞走了。

 

无论他们做什么,兔子总在屋角,一蹦一跳做着他们最忠诚的见证人。公子开明说,兔子不会告诉任何人,兔子是最诚实的朋友。

 

史仗义所向睥睨战无不胜的神话挫败在高二升高三的夏天。校方似乎终于无法对这类成群结党的校园斗殴事件坐视不理,这次联合附近几所高中,对他们几个党群进行严厉打击。

 

好不容易写完洋洋洒洒大几千字的检讨,他将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的公子开明堵在校门口。

“好久不见许久不见太久不见了,最近你在忙什么?为什么都不来找我?”他显得娴熟而自然,几乎是看见史仗义的刹那又开始他那喋喋不休的天赋。

 

“哦?不知道哪个缺德鬼跑去教导主任那里告状害我被抓,最近我都忙着写检讨书,当然没有时间去找你。”不等公子开明再和他打下去这个太极,史仗义先发制人。“那你呢,你在忙什么?忙着如何孤立我,忙着如何向学校举报我吗?”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没了那套高马尾百褶裙的装束,他微微歪头表示疑惑的神情杀伤力大大减弱。史仗义没有选择与他争论下去,他想到了更直接的报复方式。兔子。

 

这是公子开明最重视的东西,史仗义当然知道。越是珍视,他越想要毁灭,即便当两只兔子真正扼杀在他手中时,他并未感到多少快慰。

 

小兔子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大兔子,在史仗义忙着开疆扩土,在公子开明忙着学生会的时候。白色兔子死得很安详,史仗义只在它白色的脖颈上划了一条。灰色的兔子被开膛破肚时,他惊讶地发现兔子的肚中已经孕育了新的生命。三只才能看出形状的胚胎连在一起,从灰色的皮毛中掉出来,它们比血液重,比什么都重,史仗义提不动他们了,把它们匆匆抛弃在樟树底下。他恍恍惚惚的想,为什么灰色的那只才是母兔子呢?

兔子失踪了,公子开明无意识重复同一句话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他用力摇晃着史仗义的肩膀,要他说出兔子的下落。他推着史仗义来到过去无数次他们约会的灌木丛,逼他听公子开明歇斯底里的吼叫。“丢在哪里?藏在哪里?到底在哪里?”

 

早知如此他也对自己就这样破坏了公子开明的东西感到懊悔,然而年轻人总是这样,事情发生之前永远不会去考虑后果,亦或说即便知道会为自己招致灭顶之灾,依旧要选这一步。

 

公子开明是用尽全力的,史仗义被晃得头晕,浑身像松了螺丝,咣咣散架。他嘴上还硬着,嚷嚷着怎么从来不知道两只兔子对你来说那么重要,还能重要过我。

 

公子开明气得发抖,又用力将他晃几下,你算个屁,我早就说过它们对我来说很重要。

 

又后退几步,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上有些发黑的血点。史仗义知道瞒不住了,兔子被我弄死了,那又怎么样呢?

 

一大团白色的毛在草地里若隐若现,公子开明甩开他几步跑过去,兔子脖子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了,深红的血块在雪白的毛发上分外鲜明,一群苍蝇吞食着它的血肉。几步开外那团灰色是另一只兔子。失踪的兔子破案了,公子开明先是转身朝他脸上打了两拳,他鼻梁出了血,盖住了灌木丛上那块来自兔子的乌黑血迹。

 

公子开明带着两只兔子跑了,他面前那颗需要他们两人合抱的树上刻着的那句我爱你还随着风吹动的树叶若隐若现。

 

快高考了,没人拿前途和自己开玩笑,公子开明下了真功夫,再看到他也绕道走。他靠着天资被魔世大学保送,成了最无所事事的那个人。

 

他还在坚持着每天骑着那辆没了消音器的摩托在路上奔驰,最近曼邪音他们也和他断了联系。自上次学校管制斗殴事件,平日里横行霸道那些帮派仿佛都销声匿迹,大家好像都一夜之间较起真成了大人,

 

工人俱乐部还是很热闹,但关于策君的传说已经无人再谈,生面孔居多,难免看到有几个眼熟的迫于他平日作为也都跑得远远的。他还是不回家,也不再去公子开明家过夜。他在外面认识了个社会青年,过去他们都羡慕的那种拉风古惑仔,叫网中人,骑起车来比他还威风。

 

后来他干脆不去学校了,整天和网中人混在一起。网中人没公子开明的臭脾气,对他纵容得很。

 

一晃到了领录取通知书的日子,史仗义怎么也没想到公子开明会直接选择出洋,比他的魔世大学还走的远一点。走的那天他带着网中人去送,嘴上还在不饶人:“你这个身高,到国外不更被人欺负吗?”

 

公子开明面不改色,一句你先担心你自己吧,这么多年了这些破烂把戏怎么还没玩厌,整天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不怕翻了船差点和网中人打起来。

 

明,走吧。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小伙手持登机牌朝他们走来,他们是谁?

 

是不重要不紧要没必要认识的人,阿飘,走啦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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